晏樱对她突然变得强横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知道她生气了,他是故意惹她生气的,她先前的话给他添了太多的堵,只有她生气了他才会觉得爽快些,可爽快了之后又觉得自己特没趣。
他刚要走,突然发现火舞从远处走来,对着晨光打了个他不明白的手势。
晨光点点头,对他说:
“你走吧。”
晏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待走出庭院大门,他才明白过来火舞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沈润从远处走来,刚走到门口。
二人在门口碰见,俱是一愣,站住脚步,对视了一眼。
晏樱突然开口,挑拨的意味明显:
“刚见过情郎又要见未婚夫,她真忙啊!”
沈润看了他一眼,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
“知道我来她还让你走门出来,看来你什么都不是。”沈润冷笑道,越过他,迈过门槛,向庭院里走去。
晏樱用森冷的眼神目送他离开。
沈润来到庭院里,晨光正在竹榻上打滚儿,抱着大猫咕噜来咕噜去,像一只猫。
沈润走过去,在竹榻上坐下,在她身上拍了一下,问:“晏樱来做什么?”..
“我让他来领他府里的一个贱奴。”晨光搂着大猫翻滚着说。
晨光很少会骂人骂的这么难听,沈润愣了一下:“他的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晨光没有回答,她冷哼一声。
沈润想了想,意识到大概是负面的事情,只是他有点意外晨光居然会把人放回去,也不知道从晏樱那里换了什么好处。
沈润能猜出来并不奇怪,这是惯用手段,不杀俘虏,便会将俘虏当成物品交换自己可心的东西。
沈润陷入深思。
晨光仍在那里滚来滚去,滚的动静很大,沈润回过神,看了她一眼:
“这么热的天,你滚来滚去做什么?”
“就是因为热才想凉快一些。”晨光望了他一眼,说,继续翻滚。
“你把猫放下就凉快了。”沈润无奈地说,目光落在放在竹榻边的团扇上,想了想,拿起来,在她的上空给她慢慢地扇。
细风聚拢在团扇下扑面而来,晨光闻到了风的味道,终于不再翻滚,她惬意地舒展开身体,好像很畅快的样子。
“赤阳帝邀你去游湖了?”沈润摇动着团扇,问。
“赤阳帝不是也约了你么,还送了你十二个舞姬。”晨光闭着眼睛说。
“你知道的真清楚,连舞姬的事都清楚。”
“就舞姬的事才最清楚,十二个如花似玉的舞姬,各国驿馆都传遍了。”
沈润笑。
“你给顾太后送了两个乐师的事也已经传遍各国驿馆了。”
“舞姬好看吗?”
“乐师很出色?”
晨光睁开眼皮看着他。
“我给顾太后送乐师,又不是我自己收了舞姬,你干吗要问?”
“十二个舞姬已经赏人了,这种飞醋你也要吃?”沈润忍俊不禁。
“醋?哼,什么样的女人值得倾国倾城的晨光去吃醋?”晨光不可一世地道。
沈润差点笑出声来。
晨光突然从榻上坐起来,将大猫扔一边去,对沈润道:
“天气这么热,我们出去吃晚饭吧?”
沈润不认为“天气热”和“出去吃晚饭”有什么关系,不过她难得想出门,沈润便答应了。
晨光来了兴致,立刻换了出门的衣服,罩上面纱,和沈润出门去吃晚饭。
沈润原本想带她去只接待达官贵人的酒楼,晨光却拉着他去了东街的一家面馆,点了名想吃这家面馆的冷淘。
冷淘即是凉面。
东街面馆的规模很大,分上下两层,也有包间,生意红火,门外车水马龙,门内人头攒动。
晨光拉着沈润上了二楼,来到包间里,要了两碗凉面。
楼下食客太多,有些吵闹,包间隔音不好,将那些吵闹声听的很清楚,沈润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可见晨光兴致勃勃,只好将自己的不满意咽回肚子里。
两碗凉面端上来,伙计是个训练有素的,没有看二人的脸,热情地绍介两句就出去了。
晨光将面碗里最上面的一大把芫荽全部挑出来,丢进沈润的碗里,然后愉快地吃起了凉面。
沈润看着面碗里两倍的芫荽散发着说清香并不是清香的味道,哭笑不得,还是吃了。
楼下的交谈声很大,多半是在谈论现在正在宜城进行的五国会,以及一少部分人还在兴致勃勃地争论凤冥国的凤主到底是不是吸**血的狐狸精。不过因为有凤冥国刚入城时杀刺客救孩童的那场戏在,关于凤主殿下是狐狸精的这部分,纵使有几个人说的再真实,还是遭到了众多“正义之士”的驳斥。
一般不分场合高谈阔论这种事的都是年轻人,年轻人血气方刚,最爱意气用事,最讲求的就是“正义”二字,晨光在刚入城时做的“好事”似乎打动了他们,不得不说,晨光的那一次先下手为强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沈润不由得看了晨光一眼。
晨光正愉快地吃面,对楼下的各种议论充耳不闻,好像没听见。
她能在入城前就计划了那么万全的一步,沈润在细想过后,都为她这种老谋深算的性格吃惊。
假如她没有那样做,没有受过好处的宜城人在任何一方的暗中推动下,都有可能将谣言推动到无法转圜的地步,真到了那个时候,晨光就处在被动里了,她能在事情还没发生前就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