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四章 疼痛的血夜(1/2)

月圆之夜。

血红色的月亮,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嫦曦坐在大殿外,望着倒挂在房檐下从喉咙里发出古怪低呜声的血蝠,许许多多的血蝠,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房檐下,倒挂着,让原本恢弘的大殿看上去极是诡异。

冒着红光的凶眸,露在外面的尖锐的獠牙泛着淡绿色的涎液,这些怪兽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单一只就让人很难接受,更何况是这么多只聚集在一块,腥臭味弥漫,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血蝠们的低呜声并不响亮,正因为并不响亮,许多只混杂在一块,发出起此彼伏的低呜声,比声嘶力竭的啼鸣声更加令人头皮发麻。

真是一堆讨厌的畜生。

嫦曦歪靠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旋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心里混乱地想。

火舞立门廊中的灯影下,静静地垂眸,一言不发。

司八等人站在御阶下方稍远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候着。

司浅站在门廊中的朱漆柱子下,长身鹤立,秀挺如竹。

不久,倒挂在屋檐下的血蝠开始躁动,低呜声逐渐响亮,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有一只血蝠扇起翅膀,顺着敞开的窗子飞了进去。一只进去之后,立刻有其他的血蝠跟着飞了进去,到最后倒挂在房檐下的血蝠们全部骚动起来,挤在一块顺着窗子飞了进去,密密麻麻,呼呼啦啦,足有上百只。一群大而丑陋的蝙蝠聚在一块,如一条长龙,陌生人乍看见这一幕,定会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可守在大殿外的人们却司空见惯,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约莫过了半刻钟,开始有血蝠陆陆续续从窗子内飞出来。

司浅望着那些蝙蝠的眼睛里红光更浓。

他静静地候着,默默地数着,直到最后一只血蝠从窗子内飞出来,他等待了片刻之后,迈开步子,沉默地走到宫殿外,推开门,进去,复又将殿门关上。

嫦曦和火舞沉静地望着他走进去关上殿门,二人一言未发。

嫦曦旋转着翡翠扳指的速度突然加快,越来越快,大约过了一刻钟,他猛然间松了手指,向椅背上靠靠,仰起头,望向夜空中红得阴森的月亮,过了一会儿,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连血伺的资格都没有。”

他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大概也不希望有人会因为这句话回应他,他只是在自我嘲弄罢了。

火舞看了他一眼,开口,淡淡地说:

“我也没有。”

嫦曦望了她一眼。

嫦曦不讨厌火舞,火舞比司浅讨人喜欢多了,可是他不喜欢将自己和火舞相提并论,若要相提并论的话,他宁愿和司浅站在一条线上。

二人再没有说话。

直到又过了小半刻钟,大殿内的门突然被打开,司浅从里面走出来。

火舞没有在意他,见他出来,立刻迈开步子进了大殿,司七、司八、司九、司十紧随其后,快步登上台阶,跟在火舞身后,匆匆进入大殿里。

司浅从大殿出来,尽管嫦曦就坐在正对着殿门的位置上,他却像没看见似的,无视了他的存在,径直走下御阶,向远处去了。

嫦曦也没有看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他擦身而过默默离开,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一眼。

嫦曦有点嫉妒司浅,所以他讨厌他。

嫦曦既不能代替司浅在开始时进去,也不能在过后火舞她们进去时跟着一块进去,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可是在可笑的背后,他感觉到的是一阵无可奈何的悲哀。这股子悲哀太浓厚,已经腻在他的心上,甩都甩不掉。

他仰起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

黑夜过去,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晨光从软床上醒来,蹙着眉,觉得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一抽一抽地疼。当

“疼”这个字闪现在脑海中时,她愣住了,睁开眼睛,呆了一会儿,然后眨巴了两下。

她彻底清醒过来,伏趴在床上,头脑空白地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火舞立刻走到床边,柔声问:

“殿下起来吗?”

晨光坐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半天,问:

“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了。”

“嗯。”晨光挠了挠乱蓬蓬的长发,默了一阵,嗓音黏糊糊地说,“小舞,我要沐浴。”

“水已经备下了。”

晨光点点头,慢吞吞地从软床上爬下来,龟行到隔壁的浴房里,以檀木拼成的浴桶中热气氤氲,还撒了许多玫瑰花瓣。

火舞将晨光的长发挽起来,别在脑后,然后替她将松松系在身上的白色绸裙脱掉。在长裙脱下之后,白如玉薄如纸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映入眼帘,每一个伤口足有一指节那么深,紫紫红红,遍布全身,只要是肌肤上,尤其是血脉丰富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火舞别开眼,将绸裙挂在一旁的屏风上。

晨光已经快快乐乐地跨进浴桶里,缩起来,当浮在表面的花瓣被推到两旁之后,深褐色的药汤显露出来,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晨光扁起嘴,遗憾地说:

“药水撒了花瓣还是药水!”

她将脖子也缩进药味浓郁的药水里,只露出半颗头,咕嘟嘟地吹泡泡。

她泡了一会儿,又把脑袋伸出来,突然说:“小舞,其实南越国也不富嘛,堂堂南越国皇后竟然连个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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