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出征了,这个时候说这些,怕会动摇军心。”司玉瑾跟在司晨身旁,说。
“他们只是我花银子买来做人盾的,只要在被杀时杀回去就够了,他们算哪门子军队?”司晨冷哼一声,不屑地说。
司玉瑾看了她一眼:“若是变成表面不反抗,却阳奉阴违扯后腿,会削减军队的整体作战力。”
司晨瞥了他一眼,平声道:“逛过窑子吗,你以为窑子里的姑娘是自愿接客的,不是自愿却照样温柔似水,这是妈妈的本事,所以,你选的统兵是个废物。”
“窑子”这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司玉瑾听着有点刺耳,两人进入粗陋的军帐,司玉瑾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司浅没有出征的经验,也未学过兵法,他做统领我认为不合适。”
司晨在书案前坐下,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凤冥国出去和人打仗人家都不稀罕,这国家里又有哪一个是出征过的?”
即使她说的是实话,可这尖锐的言语还是刺了一下司玉瑾敏感的神经。凤冥国再不好,司玉瑾也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凤冥国不好。他有些怒,沉下声音,道:
“是没人有出征的经验,但学过兵法的有很多,这么重要的战事派没有任何经验的司浅做统领,你不觉得你太偏袒他么?”
“不觉得。”司晨翻阅着桌上的奏报,淡声道,“因为我本来就想偏袒他。”
司玉瑾又被噎了一下,他大怒,冷冷地说:“你这样就不怕众臣不服么?”
“我要的是臣服于我的人,不服可以滚,我不缺人,也不想要因为嫉妒就在背地里嚼舌头的人。”司晨看着他,冷声道,“你若是不愿意,去找司浅打一架,要是你赢了他,我就撤下他,让你领兵。”
司玉瑾的心咯噔一声,瞬间,他感觉到了狼狈,这丝狼狈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想上战场,为了他心中理想的凤冥国,他想背负一切去战斗。这是他从未流露过的心情,他以为他掩藏的很好,可是她居然看穿了。他被她看穿了,这样的认识让他觉得尴尬、羞耻、不自在。
“我是不会让你上战场的。”司晨对他说。
她平静的嗓音让司玉瑾觉得刺耳,她居然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了,他的心情怎样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冷笑了一声,不顾一切地讽刺道:
“怎么,凤主殿下是怕我握了兵权会对你不利吗?”
司晨微怔,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他说了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她忽然笑了一声:“不,只是因为你走了没人在议事堂批奏章罢了。”
司玉瑾又一次哑然。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读这句话,是该因为她轻蔑他只配做替她批奏章的工具愤怒,还是应该以她缺他不可感到窃喜,他不知道他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恼怒交织,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用不理解的语气略带一丝嘲讽地问她:
“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司晨微怔,她又看了他一眼,似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她反问:
“你说呢?”
司玉瑾内心冷沉,他绷着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拂袖离去。
“越来越放肆了。”司晨盯着他的背影,不悦地道。
……
黄昏,夕阳西沉。
司浅走进营帐时司晨正站在七国版图前思索。
这版图还是她从龙熙国偷来的,这是凤冥国第一份正式的地图,过去凤冥国连自己的地图都没有,虽然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凤冥国缺少纸张,可连本国地图都没有的国家,和沙漠外面的那些国家比较,想一想都觉得可笑。
听到声响,司晨回过身,淡声问:
“结束了?”
“是,结束了。”司浅回答,气息平稳,衣袍未乱,和之前没有两样。
司晨站在地图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想了一想,她什么都没有说。
司浅在她身后的地图上望了一眼,重新望向她,勾起棱角锋锐的唇,他轻声道:
“殿下。”
司晨望着他。
“司浅会把殿下想要的全部夺过来,送到殿下手里。”
司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扯了扯唇角。她迈开步子往营帐外面走,在经过他身旁时,轻声说了句:
“别死了。”
然后,她出去了。
司浅立在原地,轻柔的余音依旧萦绕在他的耳边,过了一会儿,他浅淡地笑笑。
司晨走出指挥营,经过校场时,看见大片沙地上,数万人整整齐齐地站在西沉的日头下,校场右边则是零星百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硬邦邦的沙地里,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形容惨烈。
司晨淡淡地看了一眼,无视掉,回宫去了。
凤冥国清平三年。
初秋。
四万军队进入北越国境内,并于仲秋联合北越国十万大军对南越国发动了猛攻。
南越国毫无准备,此时的南越国和赤阳国一样,亦在关注着苍丘国和龙熙国的战事。以上国自居的南越国没有料到北越国真敢攻打南越国,仓促迎战。
在这个仓促间,北越国已经连续占领五座城池。
不得不说,北越国这么多年宁可饿死也要发展军事的效果还是很厉害的,凭靠着一股野人般不战就要死的狠劲,竟然把匆忙迎战的南越国惊破了胆。
南越国当赤阳国的附属太久,养尊处优惯了,因为有赤阳国的保护,懈怠了军事,再加上作为被第一大国保护的国家,有赤阳国做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