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章都已经做过修改,只是审核还没通过,各位暂时看不到。【】其实每一章写的好不好,我自己能感觉到,说实话,费这么大劲儿返回头修改,还是奔着它有一天能够出书。下面的正文,衔接的是我上一章改好的,开头儿跟之前的稍有偏差,不过并不影响阅读。)
我奶奶一笑,对我爷爷说道:“等到了你朋友家里就知道了……”
听我奶奶这么说,我爷爷也就不再问啥,赶着毛驴车直奔东村。
东村这个村子,没啥特别的,没有几百年的老槐树,村子里的人也不多,过去那时候全村只有几十口人。村里的地势落差很大,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很多房子就建在坑边儿上,看着很像危房,都叫人担心哪一天会不会直接出溜到坑儿里去。他们这个村子唯一的亮点就是有位老中医,姓崔,在我们这一带特别有名气,年龄比我奶奶还大,前几年才去世,活了一百零几岁,他不算是我们本地人,打外地拖家带口逃荒过来的,估计是从周口或者驻马店那一带过来的,我们河南逃荒的、要饭的,大多出自这俩地方。当然了,周口或者驻马店的朋友要是看见这一段儿也别不高兴,我没有贬义,实话实说而已,要是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你们爷爷辈儿的人,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在十多年前我就找过这老中医看过我的胃,老头儿把着我的脉,砸着嘴直摇头。不过这时候没听我奶奶提到过他,估计还没打外地逃过来吧。
驴子车很快驶进了东村,在村里七拧八拐的来到一个大坑边儿上,一间破旧的老房子就座落在坑边儿上。
“到了。”我爷爷招呼一声,把驴子车停到了院门口儿。
院门关着,下了驴子车我爷爷到门口喊了两声,家里有人,开门的是一个比我奶奶年龄大上几岁的中年妇女。这妇女就是我爷爷朋友的媳妇儿,当然认识我爷爷,忙把我爷爷一家三口引进了屋。
到了屋里,我爷爷这才知道,他朋友没在家,带孩子们上山套兔子去了,家里就他朋友媳妇儿一个人。
朋友媳妇儿给我爷爷奶奶每人倒了一碗热水,坐下以后问我爷爷找她男人有啥事儿。
我爷爷没说话,我奶奶一笑,说道:“俺们今儿个过来也没啥事儿,就是想打听一个人。”
“是俺们村儿的不?”我爷爷朋友的媳妇儿问道。我爷爷朋友这媳妇儿,长得宽脑门儿、大嘴巴,一看就知道嘴上没把门儿的,是那种喜欢打听事儿、又有喜欢到处传播事儿的大老娘们儿。
“是你们村儿的。”跟这女人比起来,我奶奶就跟小家碧玉似的,又文静又可爱,我奶奶点头回道。
这媳妇儿裂开大嘴笑了,说道:“俺们村儿这几十口子人,没有俺不知道哩,你说吧,想问谁?”
我奶奶想了想,问道:“你们村那个薛老头儿你知道吗,就是三年死了三个儿子的那个。”
这媳妇儿一听,立刻把眼睛睁圆了,似乎来了很大的兴致,她说道:“认识!俺们村儿的人不认识谁也得认识他呀,他们那家儿,邪乎儿着呢。”
“怎么个邪乎法儿?”这正是我奶奶想要的,顺势问道。
“你们不知道呀?”这媳妇儿冷不丁一声儿高,跟着又把声音压了下去,说道:“那薛老头呀罪过蛇精,这两年指定是那蛇精来他们家报复咧。”
我奶奶一听就打起了精神,忙问道:“他是咋得罪蛇精的,能给俺们说说吗?”
这媳妇脸色一正,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事儿要说起来呀,更邪乎儿……大妹子你害怕不,你要是害怕那些个神儿呀鬼儿的,俺就不跟你说咧……”
一听这媳妇儿这话,我奶奶忍不住就是一笑,说道:“没事儿,你说吧,我不怕,就喜欢听这些。”
我奶奶这么说,这媳妇好像没啥顾虑了,似乎也给她找到一个传播小道儿消息的对象,抄起那俩大嘴片子,滔滔不绝说上了。
话说,七八年前,也就是一九四几年,大饥荒刚刚过去,这时候日本人闹的正凶,到处都在打仗。有这么一天,他们村里来了一对逃荒要饭的母女,母亲大概四十岁出头,闺女大概也就十**岁,脸上衣服上全是脏兮兮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母女两个要饭要到薛老头儿家门口儿的时候,薛老头见这对母女可怜,当时天色也晚了,薛老头就留母女两个在柴房过夜。
吃过晚饭,那母亲就提出,能不能给她们烧点热水,母女两个想洗个澡,身上都长虱子了。薛老头一听,就让老伴龚氏给她们烧了一大锅热水,又找来两件旧衣服给她们。等母女两个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薛老头的眼睛立刻就直了。之前看不出来,这时候母女两个洗干净了,又换上了干净衣服,就跟年画里仙女儿似的,特别是这闺女,太漂亮了。
当时,薛老头儿的大儿子已经成家了,薛老头一寻思,最好把这对母女留下,自己二儿子已经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媳妇儿,跟这对母女商量商量,把这闺女给自己儿子当媳妇儿。当时薛老头正在为二儿子的娶媳妇儿的事儿攥筋呢。
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两个就要离开,薛老头呢,拦着就没让她们走,劝她们说,眼下这世道不太平,又是土匪又是日本人的,你们孤儿寡母就这么走街串巷要饭,搞不好就会出事儿的。母女两个见薛老头说话忠恳,为人也厚道,不好拒绝。薛老头赶忙让薛老二把自己那间屋子腾出来,母女两个就这么在薛老头家里住下了。
半个月以后,薛老头找到那母亲,迫不及待提出自己的想法,那意思就是想让她闺女嫁给自己的二儿子,自己儿子年龄不小了,她这闺女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
谁知道那母亲一听薛老头这想法儿,一口回绝,说自己的闺女能要饭也不能嫁人,带着闺女立马儿就要离开。薛老头见状,赶忙好言相劝,把母女两个又劝了下来。不过,薛老头这时候心里头都别扭成了一个大疙瘩。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跟他老伴儿龚氏说,那母亲不同意,闺女就是要饭也不嫁给咱儿子。龚氏一听,两个要饭的,这是给脸不要脸,还摆上臭架子咧,这就要把母女两赶出家门。薛老头赶忙劝住了她。
龚氏当然气恨不下,嘴里碎碎叨叨就说了,改天让咱们儿子把她闺女生米做成熟饭,看她还愿不愿意。薛老头一听,立刻就说龚氏,咱家都是老实人,咋能干那种缺德事儿咧,再等等吧,人家母女两个跟咱们还不熟,等熟识了再说。
母女两个自打留在薛老头家以后,从来不出门,所以村里人根本不知道薛老头家里多了这么两个人。
又过了半个月,薛老头又跟那母亲提出自己的想法,可是,那母亲依旧态度坚决,言说要是再说这事儿,母女两个立刻就走。薛老头赶忙又劝了那母亲几句。
不过,这让薛老头心里的疙瘩更大了。当时那时候,大饥荒刚过,谁家里能养得起两个闲人呢,更况且这母女两个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啥活儿也不干。他老伴儿龚氏呢,又吵吵着让他二儿子把那闺女生米做成熟饭。
上一次龚氏这么说,旁人没听见,这一次,给薛老二偷听到了。
之前,薛老头把母女两个留在家里的时候,已经私下告诉过薛老二,多上点儿心,多跟母女两个套套近乎儿,将来好跟那母亲说说,把这闺女给你做媳妇儿,当时把薛老二乐得,整天晚上做梦娶媳妇儿。
薛老二这时候一听母女两个不同意,心里多少来了点儿不痛快,过了几天,薛老二偷偷找她母亲龚氏商量,不行就想个法子,让自己把那闺女生米做成熟饭。龚氏一听,当然同意,跟她这二儿子一拍即合。
又过了几天,龚氏趁着家里人全都下地干活了,找到那母亲说自己这两天心里闹得慌,山里有种草药能治心慌,让那母亲进山给自己采点儿草药,那母亲不知是计,个篮子上山找草药去了。(,kuai,第三声。)
那母亲前脚儿一走,薛老二后脚儿就进了家门。随后,跟她母亲两个,把那闺女的嘴给堵上,衣服扒光,捆到床上。龚氏笑着到外面把院门、房门一关……
等那母亲采草药回来的时候,那闺女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房梁,刷刷地往下掉眼泪,身上一丝不挂,大腿根儿上跟床单子上,一片片儿的血迹。那母亲的篮子掉在地上了,篮子骨碌碌滚出几步,草药翻出来撒了一地……
当天晚上,那母亲哭红着眼睛来找薛老头,跟薛老头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不是不愿意把闺女嫁进你们家,是这闺女不能嫁人,现在身子破了,咱们两家人不出十年,全都得死绝户了。
薛老头不知道这母亲啥意思,不过这话说的挺吓人。龚氏在一旁满不在乎,不算客气地问那母亲,你这闺女到底嫁不嫁呀,不嫁马上离开俺们家。那母亲又哭了,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嫁!”
成亲的日子,选在了五天后,不过,就在薛老二和那闺女成亲的当天晚上,那母亲吊死在了院子里那棵歪脖儿枣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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