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惨然一笑,“嘿嘿,只有战死的颜良,没有投降的颜良!”
于禁道:“袁绍玩火自焚,败亡也是就有自取,你又何必为其陪葬呢?”
颜良道:“忠臣不事二主,颜某既然投效主公,便要生死相随,岂能因主公失势而另投门户?休要多言,尽管来战!”
于禁无奈地说道:“若要开战,你是必死无疑。我主执掌冀州,求才若渴,颜将军勇猛无双,封侯拜将又岂在话下?何不投效我主,成就一番功业?”
颜良喝道:“你婆婆妈妈,有完没完?要战便战,何必啰嗦?”说着就挺刀出战。
于禁见招降无望,只得下令:“杀!”
将士们早已摩拳擦掌,听得军令之后,立即如饿虎扑食一般,杀向颜良军。
颜良当先一马,挥舞大刀左劈右砍,撂倒了数十名将士,但身后的亲兵卫队都被杀得人仰马翻,没入了于禁军的洪流中。
战至天晌,颜良身边只剩三名亲卫,于禁军的将士围了过去。颜良见大势已去,拔剑就要自刎,于禁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了颜良的右手臂,佩剑应声掉落,左右将士连忙冲过去把颜良擒了。
于禁擒得颜良,率军径往乐成去了,然后派人四处散布颜良被擒的消息,这也算是攻心之计了。
颜良、文丑乃是袁绍麾下战神级别的人物,连这样的人物都被擒了,袁绍的士气可想而知。颜良既已全军覆没,那支援军也只好退回了南皮。
文丑率军不计代价地攻打东光县城,都被挫败,两军虽然都是死伤惨重,但东光还是牢牢掌握在高览手中。
颜良惨败被擒的消息传到东光县城外围的文丑军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将士们私底下都议论纷纷,加上连日作战的重大伤亡,都已没有愿意继续战斗的,有不少士兵开始偷偷逃走。
乐成攻下后,张郃和于禁合兵一处,休整了两日之后,开始向南皮进军。
逢纪对袁绍道:“西部屏障已破,拿下东光也无济于事了,还是收拢兵马,全力防守南皮吧。”
郭图道:“元图(逢纪的表字),先前攻东光、守乐成是你提议的,现在东光未攻下,乐成也失了,乃是你计略失误,不知罪乎?”
逢纪铁青着脸,反驳道:“颜良指挥失当,丢了乐成,又岂是我之罪?东光拿不下来,也是将士无能——”
“够了!”袁绍喝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搞内讧?”
众人都不作声了,袁绍咳了几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传令在外面的各路兵马回来吧。只希望我们能守得住南皮,让姜盛知难而退。”
文丑得到了军令,如释重负,立即整顿兵马,向南皮撤退,麹义却已经撤不走了,褚燕的铁骑已经围杀了过来。
麹义军以弩兵闻名,麹义军中的弩都是短弩,射杀轻骑和轻步兵效果显著,但面对满身铠甲的草原铁骑,效果差了很多。
一轮射杀仅造成了不足二百人的阵亡,大部分受了轻伤,但弩的装填度很快,紧接着来了第二轮攒射,因为距离近了,这回伤了两千多人。
褚燕的骑兵虽然防御性能良好,但机动性就有些不足了,等冲到麹义军阵前的时候,麹义军已经进行了五轮攒射,给褚燕军造成了六千多人的阵亡或重伤。
付出的代价还是值得的,褚燕军已经杀进了麹义的弩兵阵,弩兵收起短弩,拔出朴刀迎战褚燕军。
重骑对轻步兵,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麹义的弩兵虽然战力惊人,但威力在于中远程射杀,需要有步军的防护,以弩兵单独出阵,除非突然袭击,要不然根本就是自杀式攻击,现在麹义引以为荣的短弩兵成了褚燕铁骑手中的万千亡魂。
褚燕率近卫一路冲杀,直奔麹义的中军而来,麹义大惊,连忙率军后撤,却被褚燕大军围住。
麹义率军浴血突围二十余次,均被杀了回来,而且褚燕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把麹义的数千兵马围在当中。
麹义在浮阳的防守本来还算严密,褚燕发动了多次攻击,都被杀退,伤亡也不小,所以连续好几天都在停战之中。
麹义收到袁绍的军令后即打点行装,但表面上还是严防死守的样子,打算趁夜撤走。
冀州情报站周晋的人早已把情况摸清,就通知了褚燕,褚燕这几年也算有所成长,没有直接去攻城,而是暗中准备,而表面上与往常无异,等麹义军出城之后,褚燕军就远远地跟着。
天刚亮,褚燕军突然出现在麹义军的后阵,于是麹义下令迎敌,才有了刚才的一战。
麹义本是韩馥的部将,因对韩馥的懦弱无能不满,所以反叛,先是与袁绍结盟,后来直接就投入袁绍麾下。
褚燕道:“麹义,不要再做无谓的突围了,就凭你这点兵力,想突出我这数万铁骑的合围,难如登天,还不如趁早降了,免得将士们白白送命!”
麹义不置可否,褚燕又道:“你若是降了,我主必不会亏待你,麾下将士也能有个安身之所;若是顽抗到底,那你这数千将士的生命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战场上再也没人说话,一片死寂。
褚燕麾下将士都把兵器举了起来,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两刻钟过去了,褚燕正要下令进攻,却见麹义麾下的将士们开始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慢慢走出了军阵。
这种事极易受感染,很快就听得嘈杂的武器落地声,麹义见如此境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