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向灵帝奏道:“姜盛正在殿外候着。”
“传他进来。”
姜盛在天牢中没少吃苦头,天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之徒或者御审的罪犯,那些狱卒什么级别的没见过啊,曲曲一个姜盛,四品武官而已,断然不会让他好过。
灵帝见姜盛的憔悴模样,心中大为后悔,但想到董太后的交代,他还是正色面对姜盛。
“臣姜盛叩见皇上。”姜盛穿越前哪受过如此待遇,但时势如此,也只得适应环境。
“姜盛,朕严加审查,查明你谋反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朕依然相信你。”
“皇上圣明!臣谢主隆恩!”姜盛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你与贼酋交往,而且还为他立碑题铭,这也是大罪一件,朕念你忠心耿耿、战功赫赫,从轻发落,你,还是做回乐安太守吧。”
姜盛在狱中与刘陶、陈耽交谈了多次,知道自己为张白骑立碑的事犯了大忌,乃是死罪,没想到灵帝会这么赦免了自己,只是剥夺了平难中郎将的职位。
“臣叩谢皇恩!”姜盛磕头行礼,这也算是化险为夷了。只要去了乐安,就如放虎归山,少府卿安插在乐安的郡丞、盐官该离开了。
姜盛拜别灵帝之后即出了宫,回到松鹤楼中。
甄俨见姜盛回来,大为高兴,连忙令侍女们服侍姜盛沐浴更衣。
姜盛道:“甄兄,不必如此,我还有一件大事未办。”
甄俨道:“不知姜兄还有何要紧之事,可用得到在下帮忙?”
“谏议大夫刘陶和前司徒陈耽昨夜在狱中咬舌自尽,我与他们同处一室,却未能救得,心中惭愧啊!”
历史记载这刘陶乃是绝食而死,陈耽是被十常侍的人谋杀而死,姜盛穿越后的历史中,这两人因未能为姜盛洗脱罪名而耿耿于怀,加之看透了朝廷局势,心中抑郁,趁夜咬舌自尽了。姜盛并未发现异常,早晨天亮后才发现两人早已气绝。
“姜兄也不必太过自责,他们清流党人向来清高,求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吧,并非全是因姜兄的事。”
“两位前辈虽然自杀,却是因为我而引发,我能做的就是厚葬他们,抚慰他们的家人,权当补偿吧。”
甄俨到天牢中疏通关系,才得以把刘陶和陈耽的遗体接了出来,等候多时的亲朋好友们恸哭起来,姜盛头缠白绫,扶棺而行。
刘陶和陈耽的死惊动了天下臣民,各地士子们无不动容落泪,对十常侍的怨愤之心渐渐生了出来,只是这些文人学子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仰天长叹。
十常侍虽然恼恨姜盛,但也不敢激起民愤,两位长者的葬礼顺利地举行了,雒阳城内万人空巷,都来为他们送行。
城门校尉为防止生变,派出了大量卫士维持秩序,刘陶和陈耽的遗体得以顺利出城,按着家属的意思,要回老家安葬,姜盛让甄俨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刘家和陈家的子孙们临行前都拜谢了姜盛。
这件事让天下士子都记住了姜盛这号人物,不为别的,单为这大义。
甄家在这件事中冒险出手,消除了姜盛心中的戒心,姜盛就把留驻雒阳收集情报的任务交给了甄俨,甄逸指示甄俨按姜盛说的做。
虽然已是年末,但姜盛不敢有所迟延,交代好一切之后就带着于禁赴乐安而去。
夏侯兰在乐安这半年多,过得并不顺利,郡丞王进、盐官段直仗着少府卿的保护,屡次给夏侯兰出难题,后来干脆就架空了夏侯兰,杨凤虽然指挥二百多人的治安队,但又不能明着动武。
姜盛嘱咐过,少府卿是给皇上管钱的,若是得罪了他,不利于姜盛的平乱行动,所以夏侯兰只得忍辱负重,后来干脆就不问政事,每日里与杨凤饮酒作乐。
王进奏请免了夏侯兰的代太守职位,企图取而代之。但少府卿还是否定了,姜盛现在手握军权,冀州与乐安交界,得罪了姜盛,万一派军队介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郃、邓茂按着姜盛的意思秘密练兵,所以王进并不知道还有这支队伍的存在。
临近过年的时候,姜盛回到了临济县城,夏侯兰、杨凤和那王进、段直都来迎接。
姜盛出示了灵帝的诏令文书,夏侯兰则主动辞去代太守的职位,并将印绶交还给姜盛。由于郡丞已经由王进担任,所以夏侯兰就没了官职。
到任后的当天夜里,姜盛以兄弟重聚的理由,招呼夏侯兰、杨凤、于禁吃酒,王进和段直气得直瞪眼,按道理,新任太守到位,应该是由郡守府的官员们接风,这姜盛却是如此不识抬举。
吃酒期间,夏侯兰和杨凤分别汇报了这半年来乐安郡的情况,姜盛越听越气,暗下决心,设法搞掉王进和段直。
第二日,姜盛穿上官服,正式上任。郡丞王进却未按时点卯报到。
“来人,去请王郡丞过来说话。”
将近正午,这王进才打着哈欠过来见姜盛,一身酒气。
姜盛道:“郡丞真是会享受啊,眼瞅着过年了啊,你这么睡过去可不是什么吉利事啊。”
王进懒洋洋地说道:“哎呀,太守大人,你知道打扰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姜盛强压怒火,冷笑道:“哼,那郡丞大人知道懒政怠政是有损朝廷的行为吗?”
王进笑道:“朝廷?我只知少府卿大人,而不知朝廷。”
姜盛笑道:“郡丞真是忠心啊,不过用的不是地方。少府卿大人是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