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划中，人命只是一个个数字，但是现实中，在高扬和胡赛武装已经熟悉，在他带领下一条条人命即将变成计划中的数字时，高扬真的动摇了。

人总会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高扬一直认为他的血已经冷了，至少看到战争中的死亡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当大战一天天的逼近时，高扬却发现自己还是错了。

也门的战争不是撒旦造成的，这是大势，而撒旦无法影响到大势，最多也只是对也门战争这个大势施加影响力进行微调，可就算是微调，也要影响到很多人的生命。

现在高扬有些后悔亲自带人到也门来了，更不该和胡赛武装的人接触太多，他就不该带领尖刀突击队，虽然下意识的极力避免和尖刀突击队进行太多接触，可终究是几个月过去了，尖刀突击队还是变成了他所熟悉的一部分。

当初为了提高影响力，增强手上的实力，高扬创建了尖刀突击队，现在他后悔没有及时交还尖刀突击队的控制权，没有把尖刀和撒旦彻底剥离，因为指挥着尖刀突击队来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时，他必然会羞愧，会难受。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着高扬一脸平静的样子，雅列宾突然皱起了眉头道：“你竟然真的很自责！”

高扬诧异的道：“我隐藏的这么好你也看得出来？”

雅列宾愤怒的道：“我要是无法看透人的内心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高扬只是苦笑，雅列宾无奈的道：“你真的不适合干这一行的，你的心太软了，你有太多不该有的情绪，你不够坚定，不够坚定是要出事的，你对敌人从来没有同情，但你却同情对自己使用的工具，这太愚蠢了！”

高扬低声道：“老师，人终究是人啊，人不是工具啊。”

雅列宾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终究无法彻底改变高扬的想法，想让人变好很难得，可是让人彻底抛弃自己的良知和同情心，其实也挺难的，雅列宾不是没有手段把高扬变成冰冷的工具，但他不能也不想对高扬使用这种手段。

“那你想怎么做？”

听着雅列宾的疑问，高扬苦涩的道：“还能怎么做，照计划进行呗。”

雅列宾叹道：“你无法抛弃不该有的想法，痛苦的只能是你自己，高，我真的不想你最终自己讨厌自己，厌弃并痛恨自己做过的一切，那样很不好受的。”

高扬摊手道：“或许我以后慢慢的血就冷了，心也就硬了，反正现在不得不继续下去，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呵呵，我来跟您有很多事情要商量的，怎么变成探索我的内心世界了。”

很阳光的笑着说完后，高扬对雅列宾道：“老师，这里已经没有事了，你还是离开也门吧，去个舒适的地方晒晒太阳多好。”

雅列宾微笑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是说，我闲了很多年，那段时间很无趣，很煎熬，现在我终于有事可以做了，你却让我去和别的老头儿一样晒太阳打盹吗?”

高扬笑道：“好吧，您终究是闲不下来，那么你留在萨那怎么样，替我掌控全局，我把梁栋留下来给你做饭，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

雅列宾摇头道：“也门这边确实没我可做的事情了，我留下干什么？”

“那您……”

“我要去利雅得。”

“什么！”

高扬长大了嘴，诧异的道：“你去利雅得干什么？”

雅列宾微笑道：“你的公司目前好像迟迟打不开局面啊，这怎么能行，我们这边一切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可是拿不到任务，这里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高扬皱眉道：“阿卜杜勒干的还不错，其实是很不错，我们进展不快是因为竞争对手太多也太厉害了，这和您去利雅得有什么关系的，老师，您对于生意其实是不太了解的吧。”

“我对于生意是不太了解，但我可以干掉你所有的竞争对手啊。”

看着目瞪口呆的高扬，雅列宾身体前倾，一脸严肃的道：“我是黑魔鬼，黑魔鬼是什么？是最好的间谍，最好的特工，最好的战士，最好的杀手，也是最好的谈判专家，我们无所不能，阿卜杜勒为什么进展缓慢？因为他只能一个人做所有的事，他缺乏助手，非常得力的人帮他扫清障碍。”

雅列宾坐了回去，淡淡的道：“我们去了能谈判，能暗杀，能威胁能利诱，谈生意而已，和国与国之间的交锋没什么不同。”

高扬呼了口气，道：“可是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问题！”

非常坚决的说了一句，雅列宾很严肃的道：“这边给你留下瓦西里和塔尔塔，他们本身就偏向于行动队，更喜欢作战而不是做收集情报这类事情，铁锤这家伙嗜血的，他也给你留下吧，三个人可以作为一个战斗小组用着更方便，罗茨托斯基也留在这边，继续在部落里发挥作用，其余的人我带去利雅得，你马上安排我们进入利雅得，等我们到了那边之后你就不用管了。”

雅列宾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改变，而亲自去做一些危险又有挑战性的事情，这是雅列宾目前最大的乐趣了。

高扬不想劝阻雅列宾，他沉声道：“好的，我马上准备你们的护照和飞机，到了利雅得那边之后也不用我管太多，我马上通知阿卜杜勒，让他一切听您的安排。”

“不，生意上的事情其实我不懂，我也不想去管这些，到了那边还是以阿卜杜勒为主，我只负责行动上的事情。”

高扬拿出了电话道：“我先让阿卜杜勒做好迎接你们的准备，您好有其他事情要交待我去做吗？”

雅列宾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高，你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现在这些事情，如果你真的无法忍受，那就离开这里吧，你现在只需幕后操纵就行了，远离这里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儿。”

高扬笑道：“我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但我还是想试着接受自己战争贩子的身份，逃避不是办法，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成为冷血动物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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