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夜兰俏脸煞白,举手护着胸口连连喘息,刚才那矛头刺来时疾如电闪,若不是张衍及时相救,她早已被一矛刺穿。
见她脱险,本已准备出手的穆红尘身形一顿,暗中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张衍一眼。
齐夜兰久在门中修炼,又是这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仅有成就玄光的三人之一,难免有些心高气傲。她见张衍也不过是玄光境界,总以为自己也不差多少,是以先前言语中对张衍并不显得如何恭敬,可她怎么知道,即便境界相同,但在玄功修为上与大派弟子一比,两者间那是天差地别,判若云泥。
穆红尘见她仍是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来到张衍面前,万福一礼,道:“红尘代齐师妹谢过张道友出手相助。”
张衍淡淡一笑,道:“道友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他向前走了两步,对脚下那套盔甲看了两眼,道:“这魔头身披甲胄,绝非冥河中所能生成。”
穆红尘也是移步来到他身边,脸上露出几分思索之色,道:“先师曾有言,这魔藏不知在冥河下飘荡了多少年月,因而禁制崩解,门户疏漏,使得那密册散逸了出来,这才为我教所得,这魔头的甲胄倒极可能是也是魔藏中得来。”
张衍目光闪动,道:“如此说倒也合理,但这魔头恐怕不止一个,稍待我在前面开路,穆道友要多加小心。”
穆红尘知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忙道:“那就劳烦张道友了。”
她见张衍似是对那套甲胄和神兵毫不在意,略一犹豫,便伸手一招,将这两件东西收了。
张衍见适才她手托护心灯,所以应敌时慢了几分,略一沉吟,一挥袖,飞出三道符箓,道:“几位道友若是一时不慎,出了灯照之外,此物可护得片刻周全。”
穆红尘抬手接过,符箓入手,觉得似是握住一只暖炉,浑身阴寒尽去,心中大讶,暗想:“这张道友居然还懂符箓之法,听闻此法若得正传,也可直指大道。”
她不禁又心生羡慕,沉香教中虽然也有七八种法门,但也只有她的沉香玄法能练到化丹境界,与大门大派的玄功法门一比,自然相形见绌了。
这前方路径芝马早已探得分明,张衍架起剑光,凭借传来的心中感应,也不辨路,直往第六层入口奔去。
穆红尘连忙紧跟而上,与他错开一个身位,手中护心灯高举,一轮柔和光亮散洒,照彻前方道路。
这一路上倒再也没遭受什么拦阻,但是她却心中紧绷,丝毫不敢放松。
这地底沟壑也不知深有几许,连续飞遁了一日之后,穆红尘还好说,她身后齐夜兰和扈珏却是神色疲累,玄光黯淡,显是后继乏力。
这时,张衍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道:“前方便是第六层幽气,诸位道友小心了。”
穆红尘闻言,忙抖擞精神,将手中护心灯高举,可即便有所准备,才飞遁出去没有几丈,却觉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护心灯的火苗突然一阵摇晃,似乎便要熄灭,原本的光亮范围顿时往里塌缩了一大圈,她连忙站住,心中不由骇然,这才知道这第六层“勾伤怨气”的厉害,远不是那第六层的幽气可比。
齐夜兰原本堪堪落在最后,骤然失了护心灯的护持,都是一声惊呼,就在此时,她身上的符箓“嗤”无火自燃了起来,将那幽气迫开了几分,得了这个空隙,她慌慌张张向前几步,重新冲入了那光亮之内,这才安下心来。
待她心情平复,见前方张衍止住身形,正往后望过来,忙遥遥一礼,却有些不敢看他,垂下臻首,期期艾艾说道:“多亏了张师兄的符箓,否则……”
张衍扫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小事一桩耳,齐师妹无需多礼。”
齐夜兰见那符箓的确有护身之用,原本还想开口再借一张来,可见张衍对她不冷不热,心中没有来由升起一股恼意,暗道:“你不过是入了大门大派,这才学得这一身上乘法门,待学了魔藏中的密册之后,也不见得比你弱了。”
穆红尘也是心有余悸,她镇定心神,将玄功一催,把那护心灯的光亮重新撑开,带着几分担忧道:“没想到这‘勾伤怨气’如此厉害,只是一天,这灯油已耗去了大半,不知前方还要走多远?”
张衍心中默算了片刻,笑道:“我等运气不错,那魔藏正巧是朝这个方向飘来,如果此刻前往,怕是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赶到。”
穆红尘大喜过望,道:“既如此,那就不宜耽搁。”
张衍点了点头,剑光一洒,破开重重幽气,再次起身飞遁,齐夜兰和扈珏听了这话,也勉强打起精神,奋力跟上。
大半个时辰之后,张衍见前方有一溜白光飞来,往自己怀中投去,他知道是芝马回来,任由它落入那芝苞内,再一抖手收入袖中,这时身旁穆红尘轻轻一声低呼,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只见前方缓缓飘来一座四四方方,十丈高下的飞阁,这阁楼通体玄色,屋脊上攀着许多不知名的凶兽刻像,形貌狰狞凶猛,宛如活物,虽然在这里过了不知多少年月,却仍旧散发出一股嗜血气息,此楼共分六层,有门无窗,在幽气中飘荡时,显得无比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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