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悦把万灵幡一摇,立便放出来二人,初刻身影还是模糊,但很快变化凝实,再有几个呼吸,已是与真人无甚差别了。
张衍看在眼中,感应了一番,发现从宝幡之中出来的这二人也确有洞天修为,但至多只在一重境上徘徊,且眼神呆滞,无甚灵性,似这般对手,来多少都是无用,反手就可杀了。
对方应也知道此点,此时将之放了出来,应是在设法争取时间,好施展更为厉害的手段。
对于对付费悦这一行人,他已是有了一番计较,故不去管这些,只管把法力催动,将五行大手狠狠向下压去。
此时那数十根大柱再也无法支撑住这股磅礴大力,一根接一根断裂开来,轰轰倒坠于地,整得四周群山俱晃。
而那二人在灵幡驱动之下,遁光冲上,同时齐齐展开法相,悍然往那大手所在处迎头冲来,霎时就撞在了一起,天中也随之传出一阵爆响。
只是此举如同以卵击石,两尊法相连半分阻碍也未做到,便在大手之下齐齐粉碎,
长老管羽本想试着看能否上前一起抵挡,方才遁起,见得这般景象,神情一变,赶忙又撤了回去。
费悦先前在门中观战时,已是见过这五行大手的厉害,但等自己真正见得,仍是动容。
这门神通明显就是靠强横法力压人,这也是最难破解的手段,若不想正面硬抗,唯有躲避才是上选。
但他眼见那大手即将拍落,却仍站在远处,冲管羽点了一下头,后者忙一掐法诀,又令两个虚象也是冲至上方阻延对手来势。
他自己则是将一枚精石托出,运转片刻,便有一团团灵光升起,很快化入大气之中,将他与管羽都是笼罩了进去。
此是九灵宗守御真器,唤作“化玉明空障”。使出之后,身周便会生出一层层气障,通常可堆叠起百千之数,无论什么道术神通过来,必要打破这重重阻碍。若只寻常手段,他便站着不动,也要攻上百数次,才可击中他身。
还不止如此,此宝如有源源不断的法力灵机往里灌入,那么气障便会越生越多,斗战时间拖得越长,则越是难以难击破,到了最后,宝主几可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一来,进袭有万灵幡,护御则有这宝器,攻守两端可谓皆是完备。
不过费悦虽对此战不小把握,但与人斗法,任何时候都有意外,谁也难说他便必胜了,摄于张衍过往战绩,只如此他还感觉不放心,于是又暗暗放数个可挪遁的无形阵符到了外间,移至这方空界边缘的所在安顿,若战局不利,那只需一步,就可退往下一处界空之中,不致失了性命。
此时两具虚象上得天去,同样也是阻拦不住那五行大手。但总算得了管羽驾驭,不只是一味横冲直撞,还懂得互相掩护配合,多多少少也是起了些许作用,将此手迟滞了片刻。
但仅仅数个呼吸之后,那大手猛然一个法力,就将两具虚象震散,同带着倾之天,一掌压下,正正击在那气障之上,顿有一声沉重闷响震荡天地。
费悦便是躲在气障深处,在层层护持之下,也是觉得四周猛然颤了一颤,好似要破开一般。
纵然知晓这宝物很是坚韧,此刻还远未到那极限,他也是不禁吃了一惊。因为张衍着实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也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为稳妥起见,不敢有所吝惜,自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去了塞口,往下一倒,泊泊水气顿时化入四周气障之中。
此是以丹玉为源,再加许多珍惜宝材炼造出来的丹水,斗法时可用来代替自身法力维系这此件真宝。
得了这水灌溉,气障很快四下稳了下来,便在大手压迫之下,也不再有任何晃动。
费悦这才放下心来,无了后顾之忧,他终可放心施展手段了,他将幡旗一晃,一条黑烟纵出,化作一条通路,便自里出来一名肌骨丰润,宽袍大袖的男子。
此人才出来之时,神情之中略现迷惘,但随即眼神便坚定起来。
此是西洲旁门修士桓荣,万余载前也颇有名声,当年在数头天魔围攻之下身故,身躯便留在了魔穴之中,后便被九灵宗修士拿上幡来,将之炼作了一具幡灵。
在费悦催促之上,此人腾身而上,到了张衍面前,厉声质问道:“你既是人修,为何要来阻我等?”
他虽有当年些许神魂识念尚有残留,但其印象还停留在万载之前,此刻在万灵幡制御之下,会把敌对一方视作那阻碍自己东迁之人,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一应手段也能全数发挥出来,与全盛之时相仿,不至于打了折扣。
张衍知他被万灵幡所制,说什么言语都是无用,一声哂笑,起手一指,登时有一片剑光杀出,对其斩了过去。
桓荣自可认出此为杀伐剑器,他眼下身无长物,哪怕能挡得住一击,也挡不住后面连续不断地劈斩,故极为明智的选择了退避,把身影一晃,化作一道轻烟遁开,其速之快,几能与剑光并驾齐驱。
但尽管他被逼得只能在外游遁,却总是不远不近,显还在等待机会反击。
而在下方,费悦知道桓荣一人是对付不了张衍的,故在唤出此人后,又一口气唤出七名幡灵出来。
只要给他足够时间,再唤上数十个幡灵也不难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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