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嫣饱含歉意地给他倒一杯菊花酒:“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吧。”又故作开心地笑眯眯问,“白小帅,你一个人住夕雾楼会害怕么?”
白颂年很满意梁语嫣的“惊喜”,捏着酒杯浅斟漫饮。
“不怕!”白少潼板着小脸,觉得梁语嫣侮辱了他的胆子,闻到酒香,又放下绷着的小脸,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子,讨好地拿个酒杯放在梁语嫣面前,“秋秋,给我尝一点点吧。祖父说,会喝酒的男人才是真汉子!”
他上次喝醉,结果被人偷偷虐待了一把,梁语嫣提前就耳提面命,不许他再碰酒。
“不行!小孩子喝酒会变笨,你坐好,一会儿我给你拆螃蟹。”梁语嫣严词拒绝。
白少潼小脸露出失落的神色,偷偷瞥了一眼清冷的白颂年,嘴巴张了张,到底父亲威严的形象太根深蒂固,不习惯跟他撒娇,更不习惯向他提要求。
他瞅着白颂年手里的酒杯,舔了舔嘴巴,坐回到椅子上,觉得飘香的螃蟹突然没了滋味。
白颂年眼角微勾,缓慢地开口道:“可以喝小半杯。”
“谢谢父亲!”白少潼灰色的脸突然撒满阳光,眼里满是激动。
白颂年眼角笑意更深,看见梁语嫣不赞同的神色,一边给白少潼倒了浅浅一小杯,一边解释道:“这个酒我尝过了,酒味不浓,不会喝醉。适合他练酒量,偶尔喝一两口没事。”
梁语嫣点头,心中却有些意外,白颂年一直对白少潼很严格,行止有度,当天的学习任务必须当天完成,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纵容白少潼。
难道是,心情好?
她心情也变好了些,开始拆螃蟹,可夹了一只放进盘子,正要拆解时,眼前突然闪过早上白颂年强迫她掐死那个死囚的场景来。
她那时候闭着眼睛不敢看,可手上是有感觉的,脑海中想象的是死囚死不瞑目,双眼暴突的暴死画面,比睁着眼睛看的更恐怖!
“呕……”
她一阵反胃,急忙丢下拆螃蟹的小手钳,用手捂住嘴巴。
“秋秋!”白少潼吓了一跳。
白颂年放下酒杯,见她脸色煞白,不敢看螃蟹,突然明白了什么,紧张的眼神不由得一软,起身将她面前的盘子挪开,递一杯清水。
“喝点水,不用你拆螃蟹了。没事吧?”
“没有。”梁语嫣抖着手,捧着杯子喝了两口,压下那阵恶心。
刚刚放下杯子,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声音温润似水:“我说过,你的手是干净的。”
大妮儿和柳儿瞪圆眼睛,站在外面偷瞄,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大妮儿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死死捂着嘴巴,怕自己笑出声。
白少潼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忽然觉得不对,用有些婴儿肥的小手捂住双眼,从指缝里偷窥他们,稚嫩的声音一本正经说道:“你们要亲嘴了么?我不偷看。”
梁语嫣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火烧火燎,狠狠瞪了一眼白颂年,将手抽回来:“你自己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白颂年没忍住眼里的笑意,他这一笑,英俊非凡的脸陡然鲜活起来,添了些莫名的光彩,令人心跳加速。
梁语嫣又气又无奈,可她又不敢提那件事,只好任由大家误会。
白颂年解开袖口,挽起袖子,倒了一小杯清酒塞进她手里:“你和少潼去一边喝酒吧。等着我。”
梁语嫣奇怪,就见他拿起工具开始拆螃蟹,动作流畅,虽然不那么优雅,但非常干脆利落,一如他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
她实在没料到白颂年说的等着,竟是亲手给她拆螃蟹吃。
她眼里装满惊奇,心中闪过麻麻的异样,不敢多看,带着白少潼坐到一边去。
之后吃螃蟹时,她格外沉默,心中越发的慌乱,第一次没有吃出螃蟹是个什么滋味。
吃完晚饭,白颂年送白少潼回晓烟夕雾楼休息。
梁语嫣洗漱好,也回到自己的卧室,辗转反侧,不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推她的门,没有推开,轻轻叩了三声。
她浑身绷紧,那点悱恻的心思不翼而飞,身上又开始疼了。
她捂上被子,装作已经睡熟,听不见拍门声。
可很快的,门栓响了几下。
她猛地坐起身,就见拴好的门打开,一条挺拔的人影顺利进来。
他脚步很轻。
却一步一步踩在她的心跳上。
“白……白颂年?”她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问。
“是我,吵到你了?”白颂年身上带着刚出浴的水汽,湿漉漉的。
将她的心也弄得潮潮的。
梁语嫣闭了闭眼睛,咬着唇角难为情地要求:“你睡对面去行么?”
白颂年一顿,她以为他又要用强,却见他默默地走掉了。
梁语嫣松口气,身体软下来,疲惫地躺了回去。
她很快陷入熟睡,自然,上午的噩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