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一定剁了你,剁成一百零八块,包你一生都没法恢复原形。他奶奶的,敢如此欺负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豪情的破口大骂,每日都在金炎的心中反复徘徊。粗鲁暴躁如他,实在很难骂得出花样,惟有把几句口头禅在心里反复大骂。
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千年老鬼,却委实怕了左无舟的整治手段。纵有千般不满,亦惟有委屈的憋住,不敢再对左无舟出言不逊了。
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他的口头禅,如果不是想看看“寄神术”的后续效果。左无舟早就动手杀了他。
每每冲左无舟撩一次狠话,金炎都会整治得苦不堪言,死去活来。不要以为他是三岁孩童的模样,左无舟就会心慈手软。
以金炎撩狠话的频率,半个月下来居然未死,实是奇迹一桩。
……
……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爷爷我会剁了你。”
金炎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暴躁,而是管不住嘴。有时心里在想什么,嘴上会自然吐露出来。好比这一句话,就不自觉的道出。
左无舟目光骤厉,提住十尽刀准确的敲断金炎一根骨头,提住他往马车外的杆子上悬挂。
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孩童就这样被“残暴”的挂在杆上,宛如一件在晾干的衣服一样,随着马车的抖动飘来荡去,实是无尽凄凉可怜。
车夫看了一眼那可怜孩子,眼眶都泛红了,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心想:“哪有这等凶残的人啊,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如果车夫知晓这位“孩童”其实是一位千年老鬼,又不知会如何了。
连日来的教训,金炎实是从心里怕了左无舟,不是因为命魂之火在左无舟手里。而是因为左无舟的杀伐果决,有好几次,他都感应到左无舟的杀心了,再真切不过的感觉。
他绝不怀疑左无舟在必要时,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撕成碎片。因为他看透了,左无舟实是有一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我忍一时好了,等我修为回来了,看我如何剁了你。”金炎暗恨不已:“若不是我身负重任,爷爷就是死都不怕。”
“剁了你,再把你拼回来。”他恨恨想。
纵有万般不满,金炎能为一个托付重任入寒阳雕中求存千年,又如何是知恩不报的人。左无舟把他从寒阳雕中救出,又助他夺舍重生,这是大恩。
不一样的是,不但有大恩,还有大仇罢了。
……
……
乘马车便于一路修炼,终于重回了溪林,到了溪林仁安城。
两年半前红谵与溪林的战事,没有波及仁安城,这里的繁华程度是左无舟历年所见之冠。街头巷尾,往来之人络绎不绝,身着华服,实是不愧溪林富甲天下之名。
投军溪林,实是左无舟走入魂修大道过程当中,最重要的起步。若非在溪林之战中磨砺了钢铁般的意志,从战场上获得阅历和经验,他就绝没有现在。正是投军的三个月当中,奠定了他在魂修大道中的顽强作风,钢铁意志。
他又怎能忘却那过去种种,曾经多次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的经验,一时都变做了美好的回忆。尤其想起当年是以区区二品修为来投军,两年半后的现在,他却是以魂武尊的身份重返溪林。
一时忍不住百感交集,心有感悟:“人生无常,际遇难料,果真如此。若当初我有些许的惧怕,有些许的松懈,未曾走上战场,亦或未曾从战场活下来。又怎有今时今日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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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住多处骨折未痊愈的金炎,一路在城中到处询问。
当初陈纵之曾热情邀请他们来陈家玩,所以,左无舟也知晓陈纵之家就在仁安城。不过,陈家显然不是什么大世家,问了好多人,才有人指点了位置。
赶到陈家后,左无舟在陈家大门外求见陈纵之。陈家下人神色古怪,看看眼前这提着一个三岁孩子的黑衣青年:“你找三公子?请稍等片刻。”
“找我那个废物三堂哥?”几位护卫簇拥住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男子倒也俊俏,打量左无舟一眼,嗤笑:“物以类聚,和我那三堂哥混在一起的人,也是废物。”
骤然闻得熟悉的废物一词,左无舟哑然失笑。而是当他独自走上魂修士道路之时起,凤尾宗十年遭遇,他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以他的心志,些许的言辞羞辱,又怎入得心怀。
再是牙尖嘴利,言辞刻薄锐利,也是无益。唯一具有话语权的,惟有修为。
那女子容颜甚是柔美,可惜目光飘忽不正,实是三心二意的体现。她和这年轻男子亲昵娇嗔:“你还说,你要是娶了你三堂哥的未魂妻,又把我放在哪。”
“我喜欢的是你嘛。”年轻男子胸膛一挺,满是傲色:“我那三堂哥都二十多岁了,才三品修为。我比他小几岁就已是四品了,他就是不想解也得解,这件事由不得他。”
左无舟暗暗皱眉,思量:“原来与纵之的婚约有关?”自大哥左无尚的老婆那事之后,他便对类似的事深恶痛绝。
……
……
这柔美女子看见被悬空提住的金炎,击掌大笑:“纵波哥,你看这小孩真好笑。”
金炎大怒,嫩嫩的脸孔极力做出狰狞:“看什么看,信不信爷爷我砍死你们。”
一个嫩得没法再嫩的小孩童,居然自称爷爷口出狂言,实是难以描述此时此景的滑稽与好笑,一干人等无不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