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小旗的确是叫做招魂幡,和他手中的铜铃引路玲一样,是清阳秘炼的法宝。这种法术是他从衡山宫《灵虚玉芨》里自己悟出来的,原本是叫做“招魂引路法”,但口诀只有仅仅几句,衡山本是名起自传说中八仙中的曹国舅,相传那是曹国舅得传《灵虚玉芨》升仙之处。八仙各有其宝,象吕洞宾的剑,韩湘子的萧,蓝采和的花蓝等,清阳便因此动了以物代术的心思,其实关于法宝,他也是听过却从为见过,似乎这万一只是野史传闻中出现,而无论佛道的正传经典都是少有提及,但清阳却动拼西凑竟不知从哪得来的一些方法,居然真的给他炼成了招魂幡引路铃。
陈枫端详着手中的小旗,被他抓在手上后,便现出了本形。由棺木打磨出来薄似透明的旗身,旗杆是尸骨所刻,“制作工艺上倒也有几分相似,只是棺木纸还差些火候,须知真正棺木打磨的纸张,尸气浸透,入手阴冷无比,不过上面的12道符却很齐全。”
陈枫侃侃而谈,“引路铃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一般大小的铜铃都可使用,关键在于引路铃的节奏,大概你还不知道,招魂引路的法术实是出自湘西的赶尸术,你能从中悟得也算是少有的机遇。”
清阳完全惊呆了,“怎么可能,这是我炼制的法宝啊!”
“法宝?”陈枫笑了一下,“你知道什么叫做法宝吗?佛家讲三皈依,佛、法、僧中,佛为觉悟,法为正知正规,僧为六根清静,此之为自性三宝,觉宝是佛,法宝是正,僧宝是净,正规正定是为法宝。你这面招魂幡上虽然十二道符齐全,可怎比一正念之力?就算你再加十二道符,也不如知法之宝,无法何来宝?知法便得宝,此宝即为法!”
清阳头脑一片混乱,喃喃自语,“法宝……法术……”
陈枫说:“仙怪有各种威力非常的法宝,其实法宝不过是被修行者本身同化了的器物而已,正所谓万物皆有灵,也许灵性的大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助增法宝之力,但最终还是使用者的功力所决,只因那法宝是在那人同一水平中炼制的,否则即便法器中含有再高的法力灵气,你也无法使用,衡山宫自称长于道术,清阳道长应该知道相同的一道符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效用?”
“是!”清阳下意识的点点头,“那是为何?”
“法宝也是如此,断无可能你得到前辈师长的法器,便能达到他们的境界,那上面纵有万千法力,可能取多少,还在个人修为,若欲取千斤之重,就要有千斤之力,但若有了千斤之力,还需宝物相助么?好似释迦摩尼,世人皆知他在菩提树下静坐七日顿悟,都以为菩提树是为一宝,但谁又知道成佛的关键只在释迦,无论他端做在什么树下,也是他立誓的愿力而为,这菩提实因释迦而成名,却成就佛祖如来。”
清阳满脑子还是法宝,“这么说,我只须真正悟透招魂引路,这旗与铃并不重要……”
陈枫摇头,“并非尽然如此,真正经过高手转炼的法器,在特定条件人的手中,的确可以行使所谓法宝的所用,比如湘西的赶尸术……”
说到这里,文子俊忽然插口,“陈道友……”
“怎么了?”陈枫对他很有好感,以他所学之杂和对千机术的了解,他总觉得这千机门说不定和他有着什么关联,再加上文子俊那付忠厚的外表,原本也是让人易生亲近。
“这个……”文子俊欲言又止,“此时此地尚不适坐坛论禅……”
陈枫想了想,不禁笑了,百度师兄弟昏迷未醒,血愿归向不明,而灵宝的谢甘明也不知身在何处,他将那面招魂幡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招魂幡炼制不易,只是你终日携带于身,恐怕会有很多无谓的麻烦,我劝你还是别再轻易使用……或者干脆由我替你保管好了”
说到这里陈枫一惊,再次看向文子俊,文子俊冲他点点头苦笑了一下。原来文子俊刚刚的话另有他意,各个门派在种种高科技文明的冲击下,几乎被现代人所遗忘,但这些门派并没有消失,只是隐于世外,其中固然有谢甘明这样的洒脱之人,更多的仍是固守传统,否则以谢甘明的通达仍然不惜用谢六来布下玄武遁。
由于身处的社会背景不同,陈枫的第一个以旗门传人身份现身的,在他眼里自然不存在什么门派之见,也不在乎什么秘传技能,所以“法宝之说”“招魂引路”这些被其他人视为不传之秘的东西,不过是旗门众多杂说中的一支。
而文子俊身怀千机万变术,心思就慎密多了,旗门自古只在传闻中不敢名目问世,恐怕就是因为他无所不知,天下各门在他那里毫无秘密可言,自为道中公敌,占据霸首的门派想将旗门收归,以绝其密外泻,还可以更多的掌握其他人的秘密,小的门派更想从旗门那里获得强大的力量。
文子俊早就将千机万变浸于心髓,连行游都惊诧于他的灵应之术,天地万物风吹草动都会使他心生感应,刚才他看到陈枫数语间便将“法宝”全盘否定,又提出佛家皈依的自性三宝,才是真正的法宝,且不说这是妙论还是缪论,文子俊忽然眉毛一跳,嘴角边显出丝微笑来,“想来陈兄一定知道湘西的凤凰派了?”
陈枫一怔,他自然是知道湘西凤凰派。湘西地处偏远,可谓是穷山恶水,凤凰之名也是近几年因为沈从文笔下的边城而成为旅游名地。但在道中,边城小镇还不足以代替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