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盟大比的举办地点被安排在南省云山北麓的天后宫。
南省是华夏封建迷信活动最密集的区域之一, 可谓家家烧香, 户户拜神, 信仰基础极其扎实。南省最著名的道观就坐落云山之腰。之所以选择在南省举办这项停止了十多年的盛事, 完全是因为谢茂的要求——他想要一个气候适宜的地方。
隐盟内部商量了许久, 最终把时间定在了农历十月十三。这时候华夏北方已经进入冬季, 到了妈妈们纷纷叮嘱该穿秋裤的时节,南省的平均气温依然在25°左右。
相比起南省燥热潮湿的气候, 华夏幅员辽阔,总有气候更适宜的地方。
不过,隐盟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气候, 还有私密社交问题。之所以选择在南省云山的天后宫举行比试, 是因为这一整块地都是萧家私产。
云山北麓有一片很广阔的私家花园, 平时有保安站岗, 客气地将误入的游人请离。
天后宫就坐落在这座广阔的私家花园之内, 并不对外开放。
这里是萧家的大本营。
谢茂一行人抵达时,北麓山庄大大小小的别墅都快要住满了。
“这么多人。”铠铠点人头不用眼睛, 下车往漫山遍野的小别墅感知了一下, 就知道藏龙卧虎。
为了少带内卫,徐以方出门选择和宿贞绑定,两位妈妈同乘一车。谢茂与衣飞石一辆车, 昆仑做司机,清平陪侍。容舜童画夫妻带着容苏苏, 张伟强坐驾驶位。铠铠则和花锦天、刘奕同乘。
“这也太热了。”童画脱去外套, 回头问女儿, “苏苏热不热?”
容舜正在给儿童安全座椅上的女儿脱衫子,童画养孩子特别糙,家里保姆佣人多,她心肝又大,丝毫不觉得养孩子辛苦,经常把孩子摁腿上当电脑桌,容舜立志要当好爸爸,必须多花时间当奶爸。
他照顾孩子的手法非常熟练,将两层内衫脱去一层,外面依旧披上薄外套,这才把孩子抱出来。
在容舜的小家里,很民主地执行着“妈妈生、爸爸养,太太、师祖来欣赏”的养育方针。容舜抱着孩子,张伟强背着妈妈包,撑着伞,童画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捏得容苏苏很不高兴。
萧家负责待客的弟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请各位尊客厅上喝茶,家师即刻……”
一句话没说完,萧家家主萧掣已经带着两位长老、十多名高级弟子疾步上前,萧掣是与常居雷同辈的修士,见面却冲宿贞抱拳作揖:“常首座有礼!多年不见,风采依然呐!”
宿贞照盟礼施为,向萧掣介绍身边的徐以方:“这位是徐夫人。”又告诉徐以方,“以方,这位是此间主人,隐盟萧家家主萧老先生。”
“夫人有礼。”萧掣很客气地打招呼。
“冒昧叨扰。”徐以方微微一笑,伸手和他握手。她不懂隐盟的礼数,就照自己的礼仪行事。
萧掣和她握了手,连带着身边的萧擎、萧老兰,旁侧的十多个高级弟子,也都一一行了握手礼。
长辈叙礼完毕,萧掣才和谢茂打招呼:“欢迎谢主任莅临指导……”如此官方的接待,半点没有把谢茂当隐盟姻亲的想法。
“带徒弟来见见世面,不敢称指导。”谢茂客气地和萧掣介绍,“这是首徒容舜,次徒花锦天……还没有正式拜师,已经在我门下修业半年。您该是认识的,花家玉树,我实在太过心爱,正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当着诸位盟友的面,拜师行礼告诸天地。”
“这是小衣的嫡传弟子,刘奕。”
“这个么,”谢茂将手放在铠铠的肩膀上,“他是我与小衣的儿徒,不论排行,名叫铠铠。”
谢主任可不会这么详细地向萧家家主介绍自己的“徒弟”。谢茂叙礼的方式是标准的隐盟互拜,他介绍了自己的弟子,就轮到萧掣介绍自己的后辈子弟了。
萧掣有准备。
然而,叙礼时依然有些尴尬。
抹去谢茂的身份和修为不谈,萧掣本该是宿贞的长辈,哪怕他给隐盟的天才女修面子,也没有跟宿贞平辈论交的道理。谢茂那就是他的孙子辈。
以隐盟世家互相联姻不分你我的关系,双方一见面,宿贞和谢茂就得给萧掣磕头了。
萧掣用特事办主任的名号称呼谢茂,也就是为了免去这一层尴尬。哪晓得谢茂不肯啊,他要以盟友论交。这不是给萧掣出难题么?别说谢茂没有磕头见礼的意思,就算谢茂愿意以晚辈身份拜见,萧掣敢去受他的礼么?萧掣正儿八经的孙子、徒孙,敢和谢茂平辈论交吗?
可他若是和谢茂平辈见礼,萧家的子孙又该怎么办?他的儿子年纪都跟宿贞一样大了,去跟刘奕、铠铠这样的小毛头称兄道弟?
“你们还不给谢主任磕头?”萧掣也只能硬着头皮满脸微笑。
跟在萧掣身后的十多个高级弟子里,大部分都是萧掣的子侄辈,萧家三代资质最好的嫡传弟子萧咸知也在列。萧家是世家中与特事办交往最少的,萧咸知从未在特事办任职,且,他会参加青盟大比。
如今见爷爷命令爸爸和叔伯们给谢茂磕头,萧咸知就有些不服气。
他知道谢茂修为很高。
可是,圣人以仁治世,以德服人。
因为自己能打就不顾长幼,让年长者跪拜年少者,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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