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天王(57)

在特事办高层, 谢茂的身世是透明的。

他的父亲是谁, 母亲是谁, 由谁抚养, 几岁上小学, 几岁上中学, 几岁参军入伍,在什么地方停留了多长时间, 接触过什么人,社会关系如何,连带着父系、母系的祖宗十八代, 全都被查得清清楚楚。

特事办这么一个事关国家安全的特殊组织, 不可能任命一位身份存疑的作战指挥官。

所以, 常宿义很清楚, 谢茂不可能拥有玄学方面的专业知识。

——他一个初中毕业的半文盲, 读得懂道法经典吗?基础入门天干地支就弄死他了。

“这是非常高深玄妙的鬼道修法,隐盟至今无人有此造诣。这不是你能够掌握的法门。”

常宿义一口咬定不可能。

他擦去面前推演算法的天星罗盘, 桌上始终不干的茶水渍倏地消失。

下一秒, 谢茂身边方圆三尺之内,冰冷的银光竖起,组成一个小格子把谢茂围拢。

这是常家很出名的禁制术, 本名四方银罗锦屏,外人不知究竟, 称之为画地为牢, 一叫就是数千年。渐渐地, 常家也跟着称之为画地为牢,仅有传功玉简上还写着本名。

有经验的修者在四方屏显身的瞬间,就会打破一道屏障,或是逃出合围的范围。

因为,四方屏一旦合围,被困者必须比施术者高出十倍修为才能脱身,否则就老老实实被困到死。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开挂,是常家镇派功法之一,牛批哄哄的杀手锏。

毕竟,能够一起打架的,通常修为都不会相差太远。

——要能比你高十倍修为,还打什么打?直接就秒杀了。

常宿义出手时,常燕飞就提起了一颗心。他见识过谢茂的厉害,真打起来,他也不知道老大和叔叔哪个更厉害一些,肯定是一场恶战。哪晓得谢茂好像根本不认识画地为牢,四方屏轻轻松松地就组成了屏障,把谢茂困在了里边。

谢茂还伸手在银色的光屏上摸了一下,是一种虚伪存在的阻力,没有实物,纯能量场。

齐秋娴霍地站起,拍桌翻脸:“常主任,你这是做什么?组织是有纪律的。你不能对我们自己的同志动私刑!请你立刻撤掉法术!”

她这么一发难,组织内部直接隶属于后勤部的几个骨干都带心腹挤了上来。

“齐妈,怎么了?”

“齐主任。”

……

选择在这个环境里刁难谢茂,除非证据确凿,否则,相当不明智。

特事办刚刚才遭遇外敌阻击,还有成员正在疗伤。各部门领头的组长很多都回了老家,在场的有一线战士,也有二线支援,心理素质参差不一,许多成员情商都未必合格。目前还是一个临时作战指挥部,正在应对一次针对首都政要的非自然力量袭击。

心理压力大,主心骨在休假,各部门联络有问题,还全都塞在同一个屋檐下,咳嗽一声都能听见。

主食组来得最快,馒头花卷首当其冲,围拢在谢茂身边,纷纷盯着常宿义。

“撤了!”

“有能耐你收拾妖魔鬼怪去,往自己身上逞威风,窝里横!”

“撤了!撤了!”

常宿义不紧不慢地抬起手,目光在主食组身上巡了一圈,说:“我有理由怀疑,老大已经被策反,或是与未知势力取得了未向组织汇报的亲密关系。目前是应急时期,非常时期非常应对,我并没有对他施予任何伤害,这只是一个隔离术——目前在场成员多达百余人,我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能在特事办任职的成员,纪律性,服从性,都非常好。常宿义是领导,他的说辞也不是没道理,没有人胡搅蛮缠随口顶撞,都看向了齐秋娴。

“说话要有证据。”齐秋娴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他所给的阎罗幻阵解法就是证据。”常宿义说,“也许在场许多小同志不明白,我做一个类比。我们的一级成员,底薪是三千五百元,加上各类津贴、补助,到手可能是六千元左右。”

他是个比较接地气的隐修大师,衣饰朴素,也不搞什么唐装手串的噱头,看上去就是个很普通的机关领导。这会儿起身在会议桌前走动,一一向围观的所有下属解释,沉稳的语调很有说服力。

“一个月六千元,一年七万元。工作十年,不吃不喝不买房,也就七十万。”

“这时候,突然有一位同事B不务正业,去网上赌场输了七百万。这位同事A说,没关系,我替你还。就给这位赌博的同事B转账一千万元。”

“他为什么能拿出来一千万元?对,他拿钱出来是好心。可是,组织能不清查他的账目情况吗?”

“十年只能攒下七十万的人,突然拿出来一千万,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常宿义走到谢茂跟前,问他:“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这‘一千万’是怎么来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谢茂身上。

天上不会掉馅饼。贪官家中的巨额不明资产,通常都是出卖职权所换来的。

同理,谢茂这样一个没有机会接触玄学知识的军方战士,出去混了几个月,学了一点儿跳大神糊弄鬼的本事不奇怪。可他突然高深莫测地甩出了一个隐世联盟都至今无解的幻阵解法,这就是玄学界的“巨额不明资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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