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更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南匈奴单于和南匈奴的左右贤王皆是身穿戎装在营帐之中喝酒。
他们三人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手下,等到汉军一到,他们便率领他们所剩不多的士卒搅乱南匈奴军营的形势。
虽说到现在他们原本的兵力被削弱了很多,但是不得不承认司马懿当时所言极有道理,离开的皆是心性不坚之辈,留下来的皆是死忠之臣。
谋逆这等大事,如果由那群心性不坚的家伙来做,那要不为外人所知简直是奇迹,而当前这般被筛选了一遍之后,不说其他,单单一个保密性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
因而在晚上呼厨泉三人给各自心腹交代一番之后,至今一直默默地戒备三人的其他南匈奴头人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时间快差不多了吧。”呼厨泉饮下一杯酒,看向刘豹询问道。
“快了,再有两刻钟,准备唤醒我等麾下的亲兵。”刘豹这个时候也非常的紧张。
自从那日司马懿到来之后,南匈奴内部已经明显的分成了两派,而很不幸,以前一直是强势一方的他们,这次却完全落入了下风。
没办法,和那种一路纵兵抢掠的方式相比,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东西赏赐给麾下的士卒,现在依旧跟随他们的士卒,基本都是他们部落的族人,不过如此也好。
“我们要不要对奴戎下手”刘去卑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将这个问题翻了出来,之前好几次他们都没有在这一问题上统一意见,而现在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要拿出一个方案。
此话一出,刘豹和呼厨泉面面相觑,最后刘豹开口道,“下手吧,至少我们下手还有可能保住他,而汉军下手的话,我们本身就已经削弱了的实力会再次被削弱。”
呼厨泉和刘去卑闻言点了点头,有一个统一的意见,不管好坏,到时候就能根据此去执行,而不至于真面对的时候手忙脚乱。
“时间差不多了,唤醒我们的亲卫,然后让他们唤醒其他人,我们本身就在中央,外围的巡营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刘豹看了看剩下的香对着两人开口说道。
刘去卑和呼厨泉点了点头,当即走出营帐前去唤醒自己的亲卫,而随后刘豹也去自己的营地唤醒自己的亲卫,今夜他们将会对曾经的同胞下狠手,不过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
南匈奴营地北方五里远的地方,白马义从已经自发的散成了攻击军势,虽说当前的距离还是相当的遥远,但是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轻骑白马的第一次踏阵。
同样,曹真率领的精锐已经摸到了南匈奴营地不足五十步的地方,这个距离在这一天的月光之下,再往前行,只要对方清醒,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人影了,为此曹真死死的盯着营寨口的南匈奴,那些人好像是睡着了。
本来到了这个距离曹真就应该发动攻击了,然而在看到营门口已经昏昏欲睡的南匈奴士卒,曹真犹豫了一下,又向前移动了三十步,发现对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心下大喜的曹真做了一个手势,准备继续率领曹昂挑选出来的力士往营地之中匍匐前进,然而这时可能是夜里的凉风一吹,突然有一个士卒惊醒了过来,摇头之间无意扫过曹真等士卒匍匐的方向。
登时守营的士卒一怔,随即便要张嘴大吼,却见一道银光飞过,一柄手戟直接被甩了过去,虽说未能像典满所想的那样砍掉对方的脑袋,但是强大的威力也成功打断了对方的脖子。
然后典满单手一撑,右脚发力瞬间跨出十余步,虎扑到了那群士卒的面前手上的木棍带着空气的爆裂声直接朝着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的士卒抡去,下一瞬间,红的白的直接炸了一地。
“敌袭”如此大的动静,南匈奴的暗哨岂能继续昏睡下去,当即发出惨烈的声音,而早在第一个南匈奴士卒苏醒过来的时候,曹真就做好了准备,在南匈奴暗哨怒吼的同时,曹真便率领着所有的力士冲了过去。
“快将鹿角搬开,带着木槌的快点毁掉篱墙。”曹真略带慌乱的说道,而就在曹真说话的档口,他们的身后已经传来了马蹄踏地的声音,这便是伏完用幽州老兵训练出来的亲军
一群精挑细选的力士,快速的将鹿角拉开,其他人抡起大木槌疯狂的开始拆卸南匈奴营地的篱墙,很快,数丈长的篱墙便被这群力士拆掉了,而这时冯楷率领着三千北军怒吼着从这条路上汹涌而过,随后曹真也上马朝着南匈奴营地冲了进去。
随着一声南匈奴营地门口传来的“敌袭”怒吼声,附近靠的比较近的士卒甚至直接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但是这时他们能听到的只有那狂猛的马蹄踏地声
曹真并入疯狂的幽州骑之中,当即毫无惧色的朝着南匈奴营地的发动了攻击,所有刚刚惊醒的南匈奴在这种马蹄声中都显得慌乱不堪,不少冲出来的士卒甚至只穿了一个下裳,武器都没有拿。
这种情况之下谈何应对这一支被锤炼了数年的精锐,冯楷怒吼着从一座座的营帐上踩了过去,挑翻了无数的火盆,一路过去留下一道明显的火道。
“阻击汉军”靠近外围的匈奴头领只穿着一个外套冲了出来怒吼着指挥自己的士卒,希望能抵住汉军的冲锋。
然而曹真所率领的骑兵乃是实打实的精锐,非得有数倍的南匈奴士卒才能阻挡,而在如此情况下,南匈奴如何能在短时间组织出来一支精锐的大军来抵抗曹真的精锐骑兵。
不过这种程度距离南匈奴炸营还差的非常远,虽说被曹真的大军冲入前军,但是毕竟只是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骑兵,破坏力虽强,但是要毁灭掉前营差的太远了。
自然南匈奴的头人在发现汉军极其精锐,但是数量稀少之后,当即不再乱发号施令,转而开始聚集自己的亲兵。
然而没等他聚集起足以对抗汉军精骑的足量亲兵,典满就已经率领着五百力士,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碗口粗的铁桦木木棍在典满的挥舞下,一击足够将正面任何阻拦的敌人打飞出去,那纯粹的蛮力,根本无有一合之敌,而身后的士卒又皆是勇士,南匈奴刚刚聚合起来的团体近乎一触即溃
“退,其他人去聚拢士卒”南匈奴头人在发现这一情况之后当即做出了决断,怒吼着率领着亲兵退开,毕竟小命珍惜,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也尚且记着要聚拢麾下士卒,由此可见其还算有头脑。
实际上一个正常的大军,能被放在靠近营门的部将,都是警戒心比较好,而且统兵不错的将校,奴戎将这个南匈奴头人放在这里,就是因为对于对方的统兵能力比较放心。
然而在这名南匈奴头人怒吼着后撤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踏步声,随后又是一声沉闷的踏步声。
这种声音就像是有一个巨人正在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这种沉闷的脚步声,甚至盖过了南匈奴前营营地之中的厮杀声。
而后在他回望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令他彻骨心寒的一幕,无数的汉军从视野的黑暗区之中踏足进入了月光所能覆盖的范围。
那如同巨人迈步发出的踏步声,正是这些士卒的集体踏步前进时的脚步声,那从黑暗之中迈步而出的军团,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彻底让这名知兵的统帅绝望了。
正因为知道如何统兵,懂得这种统兵方式的难度,才更能明白这种程度到底是多么的恐怖,对于军团来说可怕的永远不是个体的素质,而是这等万人如一的普通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