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有一种无力,什么都知道,什么又都做不到

    虽说曹操的兵力算是有了,但是战斗力上恐怕也就是和严颜,张任率领的本部差不多一个级别,甚至可能还不如对方,虽说没有疏于训练,但战争经验不是训练出来的,身体素质一样,不代表战斗力一样

    了解到这一事实之后,夏侯惇不由得心下一沉,还以为他们已经快赶上刘备了,就算打不过,也应该能守住,现在想想他们和刘备二十万精锐的差距不是一般程度的大。

    然而夏侯惇完全不知道,刘备能拿得出手的精锐,也即是那些真正意义上上过战场的精锐就有四十万,这还不算垦荒的那些军团,如果算上这些,再算上那些民兵,刘备能招出百万大军。

    当然刘备脑子没问题的话,绝对不会去做这种穷兵黩武的事情,因为基本没什么意义。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民兵,在那些放开招兵年限后重新入伍的三十多岁的老兵率领下,战斗力也是有保证的。

    不过话说回来每年都有一些因为年纪过了三十二岁,而且军职没达标的老兵就开回去务农,这些人算作战斗力的话其实也不少,毕竟就算回老家务农,也只能说是离开了一线,垦荒,屯田欢迎你。

    毕竟习惯了军营生活的士卒,一时半会也不怎么熟悉老家平静的生活,所以送回老家附近的垦荒,屯田军团作为二线,一来稳定这些士卒的心态,二来也能让这些士卒和家人多做接触。

    避免出现什么心理疾病,毕竟在这个时期,就算是华佗和张仲景对于心理疾病也没有什么太深入的研究,不过话说回来,有一些巫觋治疗这种心理疾病挺有一手的。

    陈曦很有兴趣组一个心理疾病研究所之类的东西,让这群人转正,不再玩跳大神,转而研究心理学,不过很明显陈曦很难将这群人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

    不过看在这群人跳大神,玩心理治疗有一套的份上,陈曦也没有太过打压,怎么说华佗都承认,这些人算是医术之中用巫术治疗的那一个类别。

    这个类别,怎么说呢,真正厉害的辅助治疗的话确实有惊人效果,就跟心理暗示,还有心理疗法一样,效果很好,但这个类别多数都是将自己玩成了神经病,简单来说,这里面大多数人本身精神方面已经出问题了。

    鉴于确实有厉害的,陈曦也就拨了点经费给他们,反正医学院院正华佗,出事了就找华佗,谁让华佗自己亲口说的,巫卜疗法那一套虽说不是很精通,但他也绝对是佼佼者。

    既然你懂那你就看好场子,只要不出人命,陈曦这边才懒得管的,每年按时拨款就行了,虽说时间久了,貌似这些山长,院正也都学会了骗经费,不过没什么,不缺这么一点。

    总体而言,多了那个巫卜治疗院,一些病症确实有了应对的办法,心理疾病也有了治疗的方式,总之可喜可贺。

    如果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部算上,刘备的百万大军基本没有什么水分,超级能打的也有个十万,非常能打的有个二十万,然后相当能打的有个几十万,剩下的都是摇旗呐喊的。

    当然这些士卒如果全部齐全了,刘备恐怕最多就是认全伯长这个级数的中层将领了,不过依旧是非常吓人的数量。

    当然夏侯惇完全不知道这些,所以他对于己方的战斗力还是有着一定的信心,要是知道了这些,恐怕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吧,毕竟人类总喜欢用自己的认知去衡量现实。

    然而现实又不像小说那样需要讲究合理度,经常会出现现实比小说更为玄奇的事情。

    收拾了一下战场之后,夏侯惇直接率兵离开,虽说没有见到陈曦,但是和北匈奴战过一场,回头也算是有了一个解释。

    另一边丘林碑正在远方默然的清点自己的大军,折损了一千三多,而以丘林碑的感觉,恐怕对方和自己折损的兵力恐怕相差无几,不由得心下一沉。

    汉军的强大近乎于全方位的强大,随便遇到一员将帅率领的汉军居然都有这种层次,我们昆仑神的后裔

    丘林碑经此一战原本怀揣的让汉军吃个大亏的想法顿时消散了大半,心中对于汉庭的思考冷静了不少,由不得不去考虑是不是给单于呼延储谏言,面对汉军小心谨慎一些。

    当然丘林碑更想说的是率领所有的部族勇士就这么离开这里,但是现在冷静下来的他,回想起族中的状况,就明白,仅仅是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说动整个部落撤离这里结束这场战争。

    单于使我们部落之中最聪明的,为什么我都明白了,他为什么没明白丘林碑神色略微有些低落的想到,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单于不可能害我们的。

    丘林碑振作精神,带领着残余的北匈奴撤退,回返营地的路上,北匈奴精骑相互之间少不了相互询问,大致也就估算出来汉军的伤亡,虽说对方的伤害有诡异增长的趋势,但是以北匈奴士卒的感觉来说对方的伤亡比己方还大。

    这就让这些士卒略微有些不理解丘林碑为什么要撤走,不过鉴于丘林碑一贯的冷淡,倒也没有哪个士卒敢于询问对方这个问题。

    夏侯惇和丘林碑一战之后,转了一个大圈才正式南下,毕竟和北匈奴动手一场之后,夏侯惇已经再无丝毫的轻视,虽说夏侯惇远比丘林碑更笃定,北匈奴之中,拥有丘林碑这种程度统兵作战能力的绝对寥寥无几,但有些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也正是因此,夏侯惇南下的时候,丘林碑已经抵达了北匈奴在幽州北部布置的严密营寨之中。

    “丘林,你回来了”呼延储眼见丘林碑归来嘴角出现了一抹笑容,“此次如何”

    丘林碑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说道,“还请单于屏退左右。”

    呼延储微微皱眉,然后轻轻拍手,原本营帐的两个角落阴影之中走出来两个人,丘林碑微微颔首,随后两人带着护卫撤了出去。

    “现在有什么话就说吧。”呼延储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虽说丘林碑的语气依旧平稳,但是呼延储在对方低头的瞬间就知道情况恐怕说不上好。

    “单于,我部后方遭遇袭击”在护卫离开之后,丘林碑沉声说道,呼延储当即面上一惊,但是随后就冷静了下来。

    老实说呼延储虽说自信自己布置的很严密,但是能在那里留下一千北匈奴禁卫,还有近万北匈奴精骑,就足以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同样既然有了准备,呼延储也就相信汉军不可能对于他们后方的部族造成太大的伤亡。

    以呼延储的估计,就算是汉军靠着内奸获得了那里的位置,并且堵在北上之路的乌丸和扶余全部叛变,他留在北方的大军也足够让汉军难以应对。

    讲道理有一千军魂军团打头,又有一万精骑,虽说其中有一半是才从部族之中招纳来的,但是战斗也不会逊色一般的汉军,就算汉军能率兵一万五千,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重创北匈奴的部族。

    “到底是怎么回事乌洛兰氏干什么吃的,损失多大”呼延储沉声询问道,但并没有明显的惊慌。

    “乌洛兰氏已经被汉将华雄击杀,部族折损失散约二十万。”丘林碑声音低沉的说道。

    开口的瞬间丘林碑就已经做好了呼延储大怒的准备,结果却并没有听到呼延储的咆哮,抬头看向呼延储的时候,却发现呼延储面色青白,胸口一鼓一涨,根本说不出话来。

    当即丘林碑赶紧冲过去,右手挤按呼延储的左胸,直到呼延储呼吸逐渐恢复之后,丘林碑才敢放手,而这个时候呼延储明显颓废了不少,挥了挥手示意丘林碑可以放开了。

    “之后怎么处理的,昆绾来了”呼延储双眼冰寒的询问道。

    “是的,右贤王率领杂胡恰好抵达,方才击退汉军,但是汉军实力太强,而且接应的兵力和我打了一个时间差,”丘林碑尽可能平静的开口道,但是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紧握的双手,骤然松开,好像陡然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全身而退。”

    呼延储听闻猛然抬头,双眼带着冷厉的神光,看着丘林碑道,“军魂军团”

    “对,完整军魂军团,军魂之力储备不够,但是能瞬间转化的超精锐士卒有不少。”丘林碑低头略带沉默的说道。

    “第二个军魂军团吗不愧是汉帝国。”呼延储也停顿了良久之后,带着感叹的语气开口说道,但是话说间,却像是引动了肺部的抽动,不得不用嘴去呼吸,接连的干咳。

    直到丘林碑给呼延储倒了一杯热水,呼延储不顾水温一口饮下才算是压住了喉咙和肺部的呛感。

    “单于,您没事吧。”丘林碑躬身恭谨的说道,在以前他完全做不出来这种举动,曾经的他并非是呼延储的嫡系啊。

    “没事,这都是老毛病了,当年天山之战遗留下来的毛病,不碍事的,倒是丘林你居然不像之前那么暴躁了。”呼延储双眼微眯,带着些许欣慰说道。

    丘林碑虽然不是呼延储的嫡系,而且和呼延储政见不和,但是看在对方北匈奴第一猛将的身份上,丘林碑一直给予对方相当的尊重,当然这种尊重让丘林碑更加的自傲,更加的小觑呼延储。

    因而丘林碑对于呼延储从来都称不上尊重,当然对于这些细节呼延储并没有太过重视,虽说他留意到这些,但是北匈奴当前的实力教会了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单于,我们真的能击败汉室吗”丘林碑思虑再三之后开口对呼延储低声说道。

    那一瞬间呼延储的眼底闪过了诧异,也闪过了担心,最后留下的居然是欣喜。

    呼延储微微摇头,丘林碑虽说已经有了猜测,但依旧如遭雷劈,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面闪过了无数的想法,最后却只能静静的看着呼延储,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觉得,我们部落之中有多少想要回到这片土地的人。”呼延储平静的看着丘林碑说道,“虽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能问出来,大概也已经从昆仑神后裔的强大之梦中苏醒了。”

    “大概所有的人都想要回来吧。”丘林碑张了张口,随后发现居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不想回来的族人,“难道单于,您不想回来吗但是您之前并没有否决我们的提议啊。”

    “不,我也想回来,但是我更知道我们和汉庭的实力对比,所以我想回来,但是我不敢回来。”呼延储平静的说道。

    “那您”丘林碑张口想要反问,却瞬间明白了,他虽说是一员悍将,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是呼延储的声望远高于他们能强行镇压了所有人想要返回中原的决心,恐怕也只能阻止一时。

    “就是如此,我就算阻止了你们,恐怕迟早有一天还会走到这一步。”呼延储平静的看着丘林碑,“所以堵不如疏,有我在至少我们的部族还有一线可能,而等我倒下,或者等我被你们打倒,恐怕你们面对汉庭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了。”

    “所谓能识局者生,善破局者存,掌全局者赢,有我在我们至少还有认识局势的能力,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呼延储这一刻愈发的平静,“比武力我们绝无可能是汉军的对手,就算我们有死战的决心,依旧不可能媲美汉军。”

    “那我们为什么不跑,跑到西域,为什么”丘林碑低喝道,但是下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说来蠢话。

    呼延储静静的看着丘林碑,直到丘林碑像是愤怒,又像是颤抖一样,一拳砸在几案上,才缓缓开口。

    “我们无路可走,自从我们暴露出来,除非战到汉军认为我们失败才能收手。”呼延储平静的看着丘林碑,“我们和对方必须一战,从我们跳出来开始,而结束的代价就是我们消失在历史之中。”

    这一刻丘林碑心中大恨,恨自己的愚蠢,也恨其他人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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